著名作家周玉清:女性续红第一人

更新时间:2014-04-06 16:38:41 来源: 作者: 浏览5279次 文字大小:

著名作家周玉清:女性续红第一人

                     

杨 光  南治平

她沿着《红楼》的天梯艰难地攀登着,攀登着……,终于她越过了“中天门”,登上了“十八盘”,进入到昂首白云低的境界。

1990年,北京团结出版社出版了她创作的《红楼梦新续》,接着《李清照评传》、《秦可卿与宁国府》、《红楼妙玉传》、《乱世红妓陈圆圆》等一本又一本的长篇、中篇相继问世……

(一)

 她叫周玉清,古城绵阳的一位普通教师,从小迷恋上了《红楼梦》。记得有一天,在成都的崇州市,一个小姑娘站在肖钦文先生面前,紧张地等待他对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续“红”习作的评定,肖先生欣喜地望着这个才女说:“你写得很好,笔墨活鲜鲜的,很象《红楼梦》。”

 “真的!”周玉清高兴而自信地笑了……

 

 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天夜里,51岁的周玉清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从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开始了,终于开始了!从这时起,我将去圆那个近四十年的梦。”

 夜,寂静而安宁,周玉清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必须用心灵去倾听才能听见的声音仿佛在对她说话:

 “玉清女士,你终于开始续‘红’了,雪芹特来恭贺!”

 “呵,是曹先生!”她真感到又惊又喜:“玉清斗胆续先生旷世之作,敬请先生多多指教!”

 “玉清女士,几百年来,续红者皆为男子,君是一弱女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念头呵?”

 “雪芹先生,我从小就热爱《红楼梦》,就迷恋先生笔下的那个女儿王国和那群天真活泼,善良多情的女孩子。先生爱女子,重女子,为女子立传,我作为一个女性,愿意接着先生的前八十回,再写出这群女孩子们的理想,追求,欢乐,痛苦,以及那个毁灭她们的世界。”

 “你可知我当年为著此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著书难,续书更难吗?”

 “先生,续‘红’是我一生的梦。我不怕苦,不怕难,我要用我的生命来继承先生之志,完成先生的这部遣著。”

 “那么,我代表宝玉、黛玉,代表所有红楼女儿,多谢玉清了!”

 声音渐渐消失,周玉清激动得擦了擦眼睛,慢慢铺开了稿纸,提起了笔,写下了酝酿了近四十年来的标题--第八十一回。

 今天,绵阳教育学院教授,市政协诗书画院副院长,年已花甲的著名女作家周玉清每次拿起这本荣获“中国通俗文艺研究首届作品二等奖”的《红楼梦新续》,回想创作该书时的许多个日日夜夜,不禁感慨万千。当时只顾着跋涉攀越,来不及想其他,现在再回过头去眺望,道路是多么崎岖,多么险阻!真是沟壑纵横,荆敕棘丛生,令人怵目惊心呵!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二)

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一回中有一首作者的自题诗“满纸荒唐言,一把伤心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为了创作《红楼梦》,他到了“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地步,却仍然痴心不改。周玉清为了写好这部续书,同样一片痴情,在开始创作时,周玉清已经是绵阳地区著名的“王牌”语文教师,地区中学语文组长,地区教育学会秘书长,1989年还担任四川省高考语文阅卷指导委员,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一个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可是为了续红,1985年,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朋友们的劝阻,只身调到川省政法干部学院任教。不是贪慕大城市的繁华,不是觉着大学教师的称呼更显赫,只为了那里的中文课程份量轻,课时少,她可以有充裕的,可让自己支配的时间去创作。她至今还记得当赴成都的汽车开始前进时,她的内心是何等的难舍难分,她在心里呐喊道:“亲人们,原谅我我必须这样做,我已经不年经了……”

到了四川政法干部学院后,周玉清以一种强烈的“时不我待”的紧迫感迅速投入到了创作之中。多年以后,她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回忆道:“……从开笔到书出版,经历了近五年的时间,我是用心在写,用血在凝。对时间可以说是分秒必争,回老家探亲在写,去重庆看望儿子在写,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写,在往返于绵阳和成都的火车上也在写……我走到那里,写到那里,日以继夜,常不知道有星期天。”书稿越写越厚,人却越写越憔悴,到最后,她足足瘦了十多斤。

续书是很难成功的,而《红楼梦》又是一座艺术的顶峰,要在这个艺术的顶峰上再走一程,该有多么的困难!只要听听自清代以来,三十多部续作,都被评为“续貂”之作,就可想见其难度了。因为《红楼梦》前八十回对后面故事情节的安排,人物命运的结局,都只提供了一点隐晦的线索,《红楼梦》的语言风格和艺术氛围又都很特殊,如果续书的语言不姓红,读起来就失掉了亲切感,读者便不认可是《红楼梦》。且书中的人物都是定了型的,人们又都十分熟悉,如果稍微写走了样,人们就会说这不是林黛玉,不是宝玉,不是贾母,不是王熙凤,当然就不能够首肯。加以探佚学者们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执一端,纷纭相左,都给作者出了很大的难题。如何才能体现原作者的意图,保特原书的艺术氛围和人物性格的稳定性而又有所发展,故事情节生动有趣,可读性强,而容易被读者接受,便是任何高手遇到这些,都会感到棘手和困惑,因为这些是面临续红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周玉清的指导思想是,从整体上把握曹氏的悲剧意图,主要按前八十回提供的线索,轨迹,顺应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发展的必然,自然合理地延伸,既参看脂批、畸笏叟批和红学方面研究的成果,也不搞两个“凡是”,不拘泥于探迭学家理性的推测,削足适履,束缚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作为续书,当然要尊重原著意图,但也不能忘记一个基本事实,就是曹雪芹本身就批阅了十载,增删了五次,经历了一个不断从肯定到否定再到肯定的过程。周玉清感到不能把曹雪芹自己已经扬弃了的东西,还拾起来,奉若神明,一成不变,画地为牢,说成是曹芹原来的意图。所以,她对权威们考证末回为警幻仙姑揭情榜,认为情榜中的人物,在主次轻重上与原书全不符合。因此,她不予以理睬,而是充分调动艺术想象,对故事情节,人物命运,作了迥然异趣的全新处理。创作是艰辛的,生活是艰苦的,可是,在这种艰辛中,周玉清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在这种艰苦中,周玉清体味到了创作的快乐。无论在孤窗前,在火车上,在病房里,只要将思路投入到创作中,只要把感情投入到“大观园”里,她就把什么苦都忘了。为了写活人物,她经常把自己想象成为书中的一位角色,有时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有时是胸有城府的薛宝钗,有时甚至是淳朴善良的刘姥姥……她悲其所悲,喜其所喜,歌其所歌,诵其所诵,常常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拨。每到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作者痴”,“痴”就是为了创作,忘了自己呀!

春去秋来,一片痴情不变,花开花落,一腔热血依然。一九八七年七月,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初稿终于完成了。此时旱已身心疲惫的周玉清好想痛痛快快休息一下,好好与家人一道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去读几本这些年来不及读的书,去好好逛逛街,过一把女人的购物瘾,可是为了让作品旱日面世,她那刚走出书房门的足,又开始迈向一家家出版社的大门。续书难,出书更难。周玉清先后接洽了好几家出版社。一致认为是好书,却又怕没有销路而不敢接手,有的甚至把书稿压了一年才退稿。后来《剑南文学》首先刊出部分章节,反响甚大,许多读者去信要求连载,也引起了王利器教授的注意,他写信叫周玉清将全稿去,推荐给了中国通俗小说研究会,并为之写了序言。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好象已经一帆风顺了,中国通俗小说研究会已将该书编入一套丛书,由漓江出版社出版。可是,好事多磨,由于出版社负债过多要求她先垫资,被人嘲弄为“十等人”的教师哪来巨资垫付啊!结果,几经周折,《红楼梦新续》才由北京团结出版社出版。此时是一九九零年三月,距该书完成已有近三年时间了。             (三)

《红楼梦新续》一上市,其轰动程度足以令当初那些拒该书于门外的出版社后悔不已,首次投放市场的书被很快一抢而空,广大“红迷”惊喜的发现,原来《红楼梦》竟是可以这样续的。《红楼梦新续》以宝、黛爱情悲剧为线索,逐步展示了贾府由盛到衰的全过程。周玉清在原著的总基调上,对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作了新颖而独特的描写,她大胆地推翻了高本,重新安排了人物的命运。在周玉清的笔下,黛玉被骗欲将她嫁给甄宝玉,知情后气绝身死;凤姐被休于回南京途中病亡;探春为立一番事业远嫁东海;妙玉沦落风尘,成为写唱本的乐伎;鸳鸯与柳湘莲结缡;史湘云打道琴乞讨回京后死于宝玉怀中,贾政成了教书先生;贾环沦落为地痞流氓;宝玉的结局更是出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他先在虎门宗学做杂役,后“结庐西山卖字画”,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富贵闲人”沦入社会底层,最后上山采药,不知所踪……新的构思,新的情节,新的人物命运,新的结局,整部书处处可见妙思,却又不违背曹雪芹原著八十回的精神,而具有让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神韵。在语言风格上也能与原著融合,声情毕俏,颇得《红楼梦》“语言之真味。“红迷”们读后越读越“解渴”,越读越“过瘾”!各地读者来信如雪片般飞到周玉清手中,许多远地的读者赠诗,赠联,赠画,有的集邮爱好者甚至将《红楼梦新续》中的诗词和周玉清的名字制成信封,题上“女性续红第一人”,寄赠给她。

尽管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可是周玉清却没有失去清醒的头脑。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她在等待着专家们的评介,等待着学术层次上的意见,终于她等到了……

著名红学专家周汝昌来信说:“我对你有见识,知高续之不足而必另出手眼。有毅力为坚持四十回工程以于成,不必更论短长,即此二端已令我十分敬佩。”四川大学中文系教授李保均如是说:“构思设计,别开生面,情节铺排,性格描绘,深得雪芹八十回之味,……是一部比较严肃的文学精品。”江苏省社科院“元明清小说研究”副主编王同书如是说:“书已初看,很有趣味,非续貂者可比,无愧原作。”  美籍华人作家王鼎钧如是说:“大著在语言风格上接近曹著,气氛亦能与前八十回一贯……已为红学殿堂立一尊罗汉,足与原著共垂不朽,后世研究红楼者,不能不知《新续》。”

湖北大学教授李悔吾、红学专家李庆信、四川电视厅厅长卢子贵、全国《三国演义》学会副会长陈辽、四川省文联党组副书记朱启渝,以及许多专家,学者也都赞誉《新续》立意胜于高鹗旧作。湖北大学李悔吾教授已将此书写进了他的《小说史》中。

一贯苛刻的新闻界也如发现了宝藏一般,《人民日报》三次发消息,一次发入要闻。《四川日报》五次发消息和报导,另一次发人物专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四川人民广播电台、《了望》海外版、《红楼梦学刊》、《妇女之友》、《新民晚报》等九十多家新闻媒介和三十余家杂志均表示了极大的关注,纷纷发消息、评论、多篇人物专访。有的多次进行报导,有的甚至称周玉清的《新续》“是所有续红中最成功的一部。”“这就是将会被写进文学等史的周玉清”等。评介如此,周玉清觉得她为《新续》付出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甚至是加倍的回报。人生如此当满足了!可是,她满足了吗?

(四)

记得有这样一首歌唱道:“拥挤的人群中我找不到你平凡的身影,生命的天空中你却拥有那颗明亮的心,闪光的岁月是你执着的追求,为了人生的辉煌你一次一次地点燃自己,……”

尽管荣誉是如此巨大,尽管年岁已满花甲,可周玉清却仍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在“红楼”舞台上,她如同穿上了传说中那双不会停止的舞鞋,只要生命之火不灭,就将永远地跳下去。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她完成出版了论文专著《李清照评传》,对这位创造“易安体”的伟大女诗人、词人,作了见解独到有深度的评介,颇受学术界好评。

一九九二年她又完成并出版了长篇小说《秦可卿与宁国府》这是她总结了《新续》的经验得失后,开始创作的系列小说《金陵十二钗》中的第一部,此时的她,已不满足于单纯的“续红”,她开始尝试对原著进行充实补遗和引申发挥。

六万多字的中篇小说《红楼妙玉传》在大型刊物《峨眉》上全文刊出,长篇小说《乱世红妓陈圆圆》等作品也一部接一部地完成出版,现在她正在为曹周本《红楼梦》的出版问世而不断拼搏,她的名字已被收入多种文学家、艺术家辞书。看到一部部作品变成铅字被读者传阅,想到明天还要去圆的那些更多,更大更美的梦,周玉清自信而坚定,一如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周玉清从11岁时开始走进了“大观园”,15岁尝试续写了《红楼梦》七八万字,56岁出版了《红楼梦新续》,随后曹周本《红楼梦》、《秦可卿与宁国府》、《金陵十二钗》、《红楼妙玉传》、《红楼林薛史妙传》、《红楼别传——秦可卿》等相继问世。周玉清说,她近年来还创作了电视连续剧《秦可卿》,现正在联系出版和进入筹拍状态。到此,一生都在笔续《红楼梦》的周玉清,已围绕“红”书著书8部计12本,共约150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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