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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散文随笔】童年的猫咪||王恒辉(内蒙古)

更新时间:2023-11-30 21:38:12 来源: 作者: 浏览121次 文字大小:
童年的猫咪
文|王恒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在那个一穷二白的时代,家里唯一不讨厌我的就是那只大灰猫,它不会说话,也不懂勾心斗角,更不会邀功固宠。我抱着它亲亲地叫它小咪咪,这是来自内心的呼唤,我叫它小宝贝儿,是我灵魂里的相依为命。
那时的我没有玩具,和小猫玩耍就是我的最爱,我喜欢和它一起看月亮,也喜欢听它的呼噜声。它就像嫦娥手里的那只小白兔,看着它的萌态就是童年里短暂而美丽的风景。
在外面大姐有一张不笑不说话的脸,在家里她却不苟言笑,那张温顺没脾气的面孔,把残忍的内心掩盖的天衣无缝。是蛇都冷血,是狼都无情,在这些兄弟姐妹中,谁都融化不了她那颗冻僵的心。
在那个钱少孩子多的逼仄空间,我的到来不仅没有给这个家增添快乐,反而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家的人,祖祖辈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熊的出奇,笨的出彩,坏的流脓。
大姐平时很注意观察生活,在看得见的地方,她的眼睛和我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心和我在一起。
大姐的话不多,每到吃饭时,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就像涂了一层臭狗屎,把我一天的罪行孔雀开屏似的摔到饭桌上,她的嗓音不高,却有强力的声讨性。她学习不好,口才很好且记忆力惊人,告起状来不但轻车熟路还有理有据。
我爹不但当校长而且还是个抱残守缺的人,这个文化人不但迂腐,顽固,还缺乏分析能力,耳朵软的支上三根火柴也硬不起来。外面人的话都是真的,家里人的话都是假的。
大姐的“奏折”转眼就变成武侠剧,剧情在校长老拳的亲密接触下进入高潮,我那杀猪般的嚎叫就是整部戏剧中最嘹亮的音符。当我或其他人被暴揍的时候,大姐躲在暗处,虔诚地怀抱着一颗永不放弃的希望,在傲娇的不屑里静静的聆听一只小夜曲。
这出借刀杀人的戏美中不足的是,既不是皮开肉绽,也不是骨断筋折,更不是理想的脑浆崩裂,这种画饼充饥的轻描淡写,总是不能发挥出“清君侧”的真正特效。大姐,这个亲切的称呼,在我模糊的视线里逐渐变成了魔鬼的代名词。
正常情况下,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如果眼睛红了,心就黑了。谁都理解不了,面容姣好的大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人,连兄弟姐妹都容不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只有彻底地除掉我们这些多余的累赘,她才能重新享受到独生女的宠爱。
昏庸的校长总把“玩物丧志”挂在嘴上,他除了自己不喜欢家里的任何人,独断专行的大姐继承了他暴虐的天性,在她看来家里的任何人都是多余的,大姐在校长哪里没学到什么本事,也不具备什么特长,只学会了残酷无情。
这个家族的人在外面都特别熊,对内且集黑,损,坏,狠于一身,而大姐更是把这些“优点”发挥到了极致的人。她风格“高尚”,即使别人堵着门口损,她也不敢和别人理论,她从容淡定的理念是;人生苦短,不理混蛋。
这位自命不凡的大姐比我大好多,在我的记忆里,整天把脸拉的老长,她除了告状从不和我说话。在那个冷漠无趣的家庭里,我唯一倾诉的对象就是那只小猫。
“咪咪,你爸爸整天把你关在学校里练习二胡吗?”
“你爸爸在外受气,回家就打你吗?”
“你爸爸自己是老师,还要别人给补课吗?”
“……”
喵喵,咪咪圆圆的大眼睛里,装满了不可示人的疑惑,它似乎在说:给你补课的班主任,是狗娘养的马屁精,只有至极的傻子才会脱了裤子放屁。我习惯了和这只小猫相依为命,它是我童年里最真、最美、最靓丽的风景。
每年咪咪都会生一窝小猫仔,我高兴的不得了,左一只右一只抱了一大抱。此时的我,把自己兴高采烈的神经融进了一只由猫咪组成的强大兵团里,在那个快乐的忘我里,就连睡觉都笑出了声。
大姐不喜欢我,当然就不喜欢我的东西,没过多久,她背着我把那些小猫仔一只一只地偷偷送人了,这个人畜有害的大姐,把无耻当成了替天行道。多少年后我读到一句话;
人是由野兽转变过来的,有些地方还残存着野兽的基因。
大姐长的一点也不丑,可她的心里却容不下别人,就连小动物她都嫉妒。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世界上只有王校长这样蠢到极致的人,才能培养出这种出类拔萃的女儿,也只有恶毒到了极点的人,才会连弟弟妹妹都容不下。
大姐的血管里流淌着西太后的惨无人道,她不但把小猫仔偷走,不久以后就连大猫也送人了,人微言轻的我除了哭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听着校长那套“玩物丧志”的破话,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姐赶尽杀绝。
狗剩的爸爸是井下工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狗剩爸爸给他做了很多玩具,虞霞家兄弟姐妹一大帮,可人家从来不打仗,刘燕和我同班,她爸爸从来不强迫他学二胡,学小提琴,刘燕后来考上大专,我连高中都没考上。
我们家没有一件玩具,怎么看都是“越穷越光荣”的典范,可墙上挂着小黑板,贴着十四经主治的针灸图,陪衬着那和拉屎动静相差无几的二胡,这一切在那些怒目金刚的注视下,整个一座没有囚服的监狱。
这个穷困潦倒的家,没有了大姐的装腔作势,也没有了咪咪的身影,死寂的像坟墓一样,就连那个缺心眼子的灯泡,都泛着傻乎乎的白光。
大姐嫁人后一直没有孩子,偏偏她老公又是特别喜欢孩子的人,他把不生孩子的罪责都推给了大姐,尽管没挨揍,可是那些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却贯穿她的一生。这个冷库的大姐,在自己家里风光无限,嫁到外面却是个逆来顺受的可怜虫。
大姐没有自己的孩子,是作孽太多,还是猫咪的灵魂在惩罚她,这些我都无法考证。我只知道,姐夫不喜欢这个说话又臭、又硬还不懂情趣的她。在她的那个家里,干活的是她,享受的却不是她,奔60岁的人了,还没当上万元户。
在那个冷漠的家庭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最好的办法就是举起拳头,可我太软弱了。
那个秋天我病了,泪水里洇出一幅只有我一个人懂的天空。在梦中,我和我的那些猫咪们,在通往天国的彩虹桥上欢歌笑语,载歌载舞。
咪咪,我的小宝贝儿,小咪咪,我想你了……
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喜欢看书,爱好写作。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生活,再拥挤的世界也会变得无限宽广,再平凡的人生也会变得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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